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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殺虎太歲
衛將離這一個來回,好不容易養白了的皮膚又黑了不少,加上看見她還在和江湖人聯系,翁昭容早已是一肚子氣沒地方出。
反觀衛將離倒是一副沒心沒肺的模樣,因為只要翁妹妹在,扶鸞宮的補湯就絕不會斷,而且每天換著法地給她補,吃貨表示十分開心。
今天上的是蓮藕排骨湯,用上號的棒子骨慢慢將骨髓熬出來,再加入抽去骨頭,用脆藕填進去的排骨,再燉上兩個時辰,讓肉酥爛入味,剛一端上來,半個花廳都是香氣。
衛將離一口氣吃了五碗,待吃到第六碗時,終于發現翁昭容虎著個臉,只得討好道:“你就別生氣了,正是八月最熱的時候呢,出去種地哪兒有不曬黑的!
翁昭容氣不過,開口就數落道:“曬不曬黑的還在其次,怎么一沒人看著你,你就又弄得這一身傷!你看你腦后那塊,可是要留疤的!”
衛將離訕訕道:“又沒傷著臉……”
“還狡辯!說了多少次不要單獨行動,這次我要罰月蕊去浣衣局一個月,省得你再不長記性!”
衛將離忙擺手道:“月蕊照顧我照顧得挺好的,都是我的鍋,跟她沒關系!
翁昭容沒理她,對旁邊的宮女道:“月枝、月寧,這段時間你們不必盯著六宮的動靜了,都交給月鶯去做,你們兩個要對娘娘寸步不離,再發生這樣的事,你們也去浣衣局反!”
……我妹好可怕,害怕QWQ
悄悄對宮女做了個“抱歉”的口型,待翁昭容回過頭,衛將離又換上了一副乖巧面容,道:“我下次再不敢把自己弄傷了,你就饒了月蕊吧,要不換我去洗衣服反省反省也行,我可會洗衣服啦,保證不洗破!
翁昭容頭痛道:“你這副模樣,不是傷就是病的,得到什么時候才能承寵啊……”
曉得翁昭容的擔憂,但衛將離也沒打算把皇帝已經快被她掰彎的這個事兒說出來讓她煩心,只道:“我覺得這事兒急不得,你看太后不是不大喜歡我跟皇帝混在一處嗎?何必討這個沒趣!
她說的倒是真的,身上有傷是一方面,主要是太后在這事兒上從來不催,至多說過讓她好好管理后宮,少生是非這樣的話。
翁昭容想著也是愁,道:“太后不喜西秦人,我一向是知道的,所以才急著穩固地位,最好是你我能有一個殷氏的孩子,這樣就算兩國再打起來,至少身家性命保住了!
衛將離知道翁玥瑚也是可憐,算算只有十九歲,明明比她還小,卻要事事操心,看著要強,其實一點安全感也沒有。
衛將離微微嘆了口氣,不待她安慰,翁玥瑚又搖了搖頭道:“我不是在訴苦,我這點委屈跟你那時比起來算不了什么,只是我們在東楚始終是獨木難支,單靠皇帝的寵愛終究不是長久之計,若不尋個有力的臂助,真不知該如何面對將來!
“這個就先放在一邊吧,世事無常,風云變幻,沒準什么時候就能讓你搭上東風了呢?”衛將離笑了笑,又好奇地問道,“可太后又是為什么會討厭西秦人的呢?”
翁昭容斂了斂神色道:“你可知太后姓什么?”
衛將離隱約聽過,待細一回憶,道:“我記得太后原是大越皇女,在太上皇打進前朝帝都后,為保前朝舊臣宗親,便下嫁給了太上皇,應當也姓‘衛’吧!
‘衛’姓是前大越王朝的國姓,西秦立國帝王本是大越王朝一個不起眼的郡王,后來在越軍西逃之中,以兵變篡位,擊退追擊的東楚大軍,建立王朝。但郡王乃是大越末代皇帝的一個出身匈奴的妃嬪之子,有外族血脈,為大越舊臣所非議,郡王奪得大權后便一怒之下改國號為秦。
即便是建立西秦后,郡王還是堅持與周邊的匈奴、烏桓等少數民族聯姻,娶了乞顏部的公主為后,以至于衛將離生來就是個碧眼兒的混血。
但這在殷后眼里,混血就是有辱正統,是以衛將離每次見她,太后待她都有一種微妙的疏離感。
衛將離掐著輩分算了算,忽然抓住重點:“按這么說,兩國都和前朝有血緣關系,那殷磊得算是咱們倆的表兄吧?”
翁昭容做了個“噓”的手勢,道:“怎可直呼皇帝的名字……雖說是表兄,但兩國交惡已久,這話不可當眾提起!
衛將離覺得很新鮮,想一想皇帝不記仇這性格倒是和她挺像的,看來是真有點血緣關系在里面。
正說著,忽然一個宮女進來通稟——
“娘娘,太子殿下來看您了!
哎呀表侄子來啦~
衛將離從小就沒怎么和真正的家人在一起過,瞬間就接受了這個設定,很快就進入了和藹長輩的角色,道:“快請進來,這兒有煲好的補湯,來多喝兩碗,多長個兒!
翁昭容一臉愕然,她只知太子從夏宮回來了,不知竟然已經和衛將離這么熟了。
太子真的跟他爹很像,玩熟了之后就好像認識好多年了一樣,行了禮后直接親熱地坐過來道:
“今天早上便想來看您了,可父皇又讓我去太傅那兒領作業,熬到現在才得空。您的傷還好吧,聽閑飲哥說若是您年輕的時候,別說刺客了,千斤的熊羆都能空手錘死呢!
……那還是人?話說太子什么時候和閑飲這種江湖客混熟的?
翁昭容疑惑間,衛將離已然切換到綠林好漢的模式。
但所謂好漢不提當年勇,但衛將離并不是個好漢,她非常喜歡提當年勇,如今被少年人閃亮亮地崇拜著,頓時覺得找回了尊嚴,心花怒放道:“千斤的熊羆算什么,有一回跟你閑飲哥哥還有幾個兄弟去搗毀了一個寨子,隨后便提了那寨中的好酒要開慶功宴?赡汩e飲哥哥挑嘴,非要吃虎肉配酒,一番劃拳下來我輸了,喝了三碗鹿胎,去了林子里。走了小半刻,便聞一聲虎嘯,那林子里蹦出兩條吊睛白額大蟲……”
翁昭容:“娘娘!
衛將離也是興起,沒能接收到翁昭容的信號,道:“玥瑚麻煩你再盛一鍋排骨湯來,我看他也餓了!
翁昭容:“……是!
太子正聽得眼睛發直,搖著衛將離的袖子想繼續聽,衛將離便繼續道:“正所謂一山不能容二虎,除非一公和一母。那兩虎一前一后向我撲來,好在我輕功過人,腳上一發力便躍向旁側的老松上,看準了時機,一掌拍在那公虎后脊處,頓時那老虎骨碎筋折!
太子:“啊,公老虎好弱!”
衛將離道:“你若時常打獵,便知寧惹公虎,莫惹母蟲。公虎一斷氣,那母蟲更兇,鐵鞭似的尾巴掃將過來,我當時酒未醒,一時不察便被掃倒在地,母虎便撲到了我身上,血盆大口就向我的頭臉咬來!
太子又驚叫了一聲:“那你還活著嗎?”
衛將離頓覺這孩子遺傳自他爹的智商也是讓人擔心:“……你覺得呢!
太子遲鈍了兩息,哦了一聲,不好意思地撓撓頭。
皇帝剛從天慈宮回來,一臉陰沉地踏入扶鸞宮時,便聽見衛將離的聲音——
“……我當年五百斤的石鎖扔得跟玩似的,又何懼那母大蟲?兩手一發力,抓住那母虎的上下口,就這么一撕,便讓我扯得下巴脫臼。那母虎痛極發狂,又想拿鋼爪來拍我,好在我當時比那母老虎還狠,沒讓它一爪撕得開膛破肚,反而五指成爪,一把將那母大蟲的心窩掏了個對兒穿——”
衛將離說到這兒,覺得不太適合跟青少年人講得太過詳細,咳嗽兩聲,道:“不過酒醒后還是發現自個兒被撓傷了,你看我胳膊下面這條紅道兒,就是那母老虎抓的,小朋友不要模仿哦!
“啊啊好厲害!”
皇帝第一反應就是衛將離那水平都能上京城西坊的紅蓮苑說書了,第二反應覺得衛將離此人太血腥,還是讓兒子少接觸一點比較好。
可打眼一看,他兒基本上已經和小腦殘粉沒個兩樣,而衛將離已經開始教壞他兒子了——
“你若想像我一般手撕老虎,我便傳你一本‘黑虎掏心爪’,名字聽著挫了點,但比我的晉江訣還是酷炫很多的,以后維護兩國和平的任務就交給你了!
“好呀好呀!那我要練多久才能練成你這樣呢?”
“晚是晚了點,我這是童子功,八歲就開始扎鐵板馬橋,你想達到我這境界,除非跳崖不死遇世外高人傳功吧!
太子認真問道:“那什么樣的崖下面會有世外高人呢?”
“這個懸崖是有講究的,你看……”
皇帝覺得再不出聲兒子就要被導入歧途了,當即大喝一聲:“不準學!”
太子聞聲回頭,開心地沖過去道:“父皇父皇!皇后娘娘好厲害,我也想成為皇后娘娘這樣手撕猛獸的英雄豪杰!”
皇帝怒道:“那是你應該學的嗎?!太傅給你的作業寫完了嗎!朕十二歲的時候每天都志趣高雅地吟詩作賦,你怎么就不學上一點半點呢!”
太子道:“可皇祖父說您像我這么大的時候恨不得每天都逃出宮去紅蓮苑聽武林群俠傳呢!”
“……”
慘遭老爹出賣,父綱不振的皇帝看向衛將離,后者情緒不減,見他望過來,揮手道——
“喲,表兄,來都來了,咱們一起吃個晚飯唄,我有事兒跟你說!
皇帝:?????
……
楚京之外不遠有一處北蒼山,坐落著苦海以外最大的武林宗門諸子劍閣。
與西秦對江湖門派的打壓收攏有所不同,東楚太上皇在建立王朝之前,就是依靠大量亂世江湖客起事的,對如今的江湖門派采取了融合吸納的政策,輔助大型宗門,收攏并約束江湖人的行為。
諸子劍閣就是這樣一個如同為朝廷培養大量武官的存在,不少東楚的武將系出于此地。
而自從數日前,劍圣阮清沅亡于西秦魔頭手下時,劍閣便如同倒了頂梁柱一般,無數門外弟子、其他門派中人紛紛趕往北蒼山吊唁。
“我猜那魔頭不敢來!這里現在有近三百諸路豪杰,只要他敢來,我等群起而上,定將他千刀萬剮!”
話雖如此說,在西秦混過的都知道,若說對白雪川設伏攻之,數了數也有十來回了,可哪一回又不是為他之兇名再添新紅?是以來看戲的居多,實則都望著劍圣死后,誰來掌握諸子劍閣這么大的宗門。
劍圣膝下無孫兒,只有兩嫡一庶三個年紀不大的孫女,都只有四五歲的模樣,兩年前劍圣獨子死于江湖爭斗,這三個孩子就只由他遺留下來的一個姓徐的側室照顧著。
站在阮清沅家眷一側的楚三刀看了一眼那姓徐的姨娘一臉精心打扮的模樣,心頭就不大舒服。劍圣剛逝世,便在江湖中人面前打扮得如此花哨,帕子擦了半天,半滴眼淚都沒有。
“楚兄,我雖是外人,但也看出來這劍閣內不太平吧?”
“閑飲兄見笑,諸子劍閣之所以喚‘劍閣’乃是由于閣主是劍圣劍圣,門內修劍者占了大頭。但實則因朝廷的緣故,刀槍戟掌諸般路數皆有,一直以來與門內劍宗不大對付,如今劍圣暴斃,三位小姐年幼,下一任閣主的位置多半是要在今日開始爭了!
男人的交情是打出來的,尤其是經過共扛刺客一事,閑飲性情豪爽好相處,兩人便成了好基友。劍圣出事之后,楚三刀聽說他也參與圍殺過白雪川,便一并請來參與喪禮。
閑飲聽得出來諸子劍閣內部派系斗爭激烈,訝異道:“我說你怎么不大難過呢,你在這兒修習的時候沒少挨劍宗欺負吧!
楚三刀苦笑道:“都已是過去的事了,如今東楚這邊劍圣山岳崩,西秦那處的衛盟主如今又……真不知這天下該如何個亂法!
一想起衛將離那茬子事兒,閑飲也不大高興,直言直語道:“劍圣這事兒我來歸來,恕我沒法兒哀悼,畢竟他把我結拜妹子廢了這是事實。不過真要是讓我知道給他們下毒的是什么人,我也饒不了他!
這就是楚三刀擔心的一點,他隱約覺得有誰在幕后做這個推手,要徹底攪亂這波江湖水,不把推手抓出來,所有人都寢食難安。
喪禮過后便要出殯,阮家六歲的大小姐捧著劍圣的排位走在前面,其他兩個妹妹捧著衣冠在后。
此時白雪川還沒到,劍閣中人便知他多半不會來了,一致對外的劍拔弩張一松,不知是誰說了一句閣中不可無人坐鎮云云,果不其接著便撕開了。
江湖中人不像朝廷里一般,說個壞話還繞著彎子,一言不合便在靈前推搡起來。
“本就協定好的誰殺了魔頭誰做閣主!你們急什么!”
“說這話的人該當誅心!方仲勤你若能獨力殺了魔頭你倒是去!李堂主做了劍圣多年的左膀右臂,換了他人我可不認!”
諸子劍閣,一年到頭與朝廷往來,不下于最頂級的世家大族,閣主這個位置有多少油水誰也不能想象。
楚三刀也是無奈,擋在抬靈的人前面不讓那些人沖撞劍圣遺體,高聲勸道:“諸位冷靜!勿要在來賓面前丟人!”
但他勸了也沒用,劍宗現在的主事李堂主和雜宗的方仲勤雖然沒動,但眼刀也是沒停過,下面是副手直接打了起來,吵架的聲音連后面奏喪樂都蓋住了。
劍閣前階陡,那些個副手在一側拉扯,有人急紅了眼,一腳將一個人踹下去,那人一路往下滾,直接撞到了隊列最前面捧著牌位的阮家大小姐。
六歲的小姑娘人輕,一下子便被撞得摔倒,手里的牌位飛了出去。
“爺爺!”
小女孩哭喊間,忽然一道白衣身影飄然而至,隨手接下險些摔在塵埃當中的牌位。
眾人呆怔間,那人慢慢走上臺階,扶起摔得一臉傷的小女孩,把牌位還回她懷里,抬頭掃了一圈表情猙獰的四周之人,似笑非笑道——
“在下雖無立場,但還是想說上一句……諸位如此吃相未免過于難看,不如皈依我佛,還個清凈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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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這些個對師兄的頭發提出質疑小妖精哦……晚上師兄會找你們談人生的。
……
師兄和密宗的主要矛盾在于,密宗一直想讓師兄徹底出家,師兄表示丑拒不約要回家種芍藥,密宗不爽,一定要他出家,師兄就在論法會上舌戰群禿,密宗見說不過他,就拿了麻袋把師兄套走想給他洗腦讓他變成毫無意識只會殺人的工具……然后師兄就在囚-禁中黑化了。